魏琛

甚至连北极更新都没有了☃
【文被屏蔽了80+篇/补档随缘】

《Even Though》[七大罪/海金]

◎Written By 颜未臣

[海尔布拉姆×哈勒昆]

 ❀TV19话鸡血产物/不甜不要钱❀

 

嘎吱嘎吱。

噗嗤噗嗤。

好多人在抵死挣扎、嘶哑悲鸣。

……他睁开眼,呼吸被裹在一层封闭的薄膜中,无处可逃,无数鲜血泼洒在眼中,熟悉的恐惧再次滚滚而来,覆灭他难得的平静。

这重复无数次的梦境再次让他在深夜醒来,被迫回忆着死亡和这七百年来的残忍杀戮,浓郁的血腥味道总在鼻间萦绕不去,他蜷缩身体,紧紧拥抱自己。

那是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始终属于他。

 

 

他走向很多地方,许多风蚀的废墟,许多连绵的山谷,许多喧嚣繁华的城镇,去往沙漠、去往海洋,他一个人在路上远行,走走停停,漫无目的。

曾经刻骨鲜明的回忆都渐渐淡去,连同那些人的面目也开始模糊,他也想不起已是多少年。

雨势来得匆匆,金只来得及找到一家酒馆,进门躲雨。他坐上吧台,朝酒保点了一杯酒,对方看他模样,怎么瞧都是未成年,不肯卖酒。

“咱成年真的很久很久很久了大叔!”金朝他瞪眼睛,誓死抗争自己喝酒的权利。

“胡说!你看看自己的样子,也不知道化个妆买酒!”酒保脾气也急,气得吹胡子。

“砰”的一声,金变了个模样,大掌狠拍了一下桌面,连着旁边几个座位前的酒杯被震起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你看咱这样的!怎么可能是未成年!”

瞬间从一个青涩少年变成肥壮大叔的画面,惊呆了周遭的几个人,酒保愣神,乖乖地给了酒。

金端起酒杯大口喝了几口,冰凉凉的酒液安抚了胃部,他晃了晃杯,冰块在里面哐当哐当作响。他喝了几杯,直到雨停走出去,始终对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不予置理。

急雨后的道路泥泞,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泥土腥气,街上行人稀少,林立的商铺前都是躲雨的人。金没有变回本来模样,像个普通人一样,脚踏实地地走在路上,初霁的阳光淋洒在肩头,好像有人环着他的肩。

“哈勒昆哈勒昆!你看,我刚刚去人类集市上买的酒!”他趴在一朵巨花的花瓣里正偷懒午睡,海尔布拉姆的声音突然从明亮中传来,掀开了他的眼皮,就见吵醒他的人凑在他面前,高兴得笑出了一口白牙,噙着笑意的金色眸子就像是此时的阳光。

海尔布拉姆手中提着一个白色酒壶,式样极其普通,壶口一串结实的红绳,缠在他掌心。

“他们说大人才喝这个呢!”他看起来无比高兴,青绿色的发乱糟糟的,发梢浸润着露水,是在繁密的花丛中寻找他沾染的。

哈勒昆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困倦的哈欠,然后坐起来,目光惺忪地对他说,“你看起来就是人类的未成年模样,怎么买到的啊……”

“嘿嘿!随便变一个大叔就好啦!”海尔布拉姆狡黠一笑,砰的一声变作一个胡子拉渣的大叔,眼睛下面两个大大的黑色眼袋,皮肤干燥枯黄,穿着人类的粗布衣裳。

哈勒昆盯着他的新模样看了两眼,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捧着腹,笑出了眼泪,“你这样子哈哈哈哈……咱要变也不会是这样子哈哈哈!”

海尔布拉姆哼哼两声,摇了摇手里的酒瓶,对他瞟了一眼,“得了吧,你也变不出什么好模样!”然后张牙舞爪作势卡住了他的脖子,在他面颊上咬了一口,变身后的身体,满下巴的络腮胡,扎得哈勒昆痒痒的,不住推搡着他,口中却还是在笑。

“好好好,你最厉害,你最厉害,海尔布拉姆放了我吧……哈哈哈放了我啦!”他告饶着,海尔布拉姆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眼中含着愠意瞪了他一眼,才把这事揭过去。

“陪我喝酒!”海尔布拉姆捏指将巨花的花蕊丛变作了一张矮桌和小椅子,在其中一张椅子坐下来,他学着看到的人类模样,豪气地拍着桌子邀请哈勒昆。

那是哈勒昆第一次喝酒,酒掺了水,质量非常不好,味道很糟糕,他们喝了几口就呸呸吐掉了,一同奇怪着为什么人类喜欢这样的怪味道。后来他才明白那是单纯的海尔布拉姆被人类骗了,真正的酒醇香美味,一口便回甘无穷。

只是后来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没来得及好好的喝上一桌酒。

也没来得及,让海尔布拉姆大声嘲笑一番他这副大胖子的模样。

 

 

金在一家旅馆定了个位置偏远的房间,叫了一桌当地的招牌菜,还有一壶酒。他随身的行李很少,不过钱和换洗衣物,还有个款式丑陋的头盔,通通放在神枪变做的枕头里。

侍者退下后,他掏出那顶头盔,放在桌对面,然后变回了原来的妖精模样。

“你醒了么?咱点了好多好吃的哦。”金拿起碗筷,开始一个个尝试着味道,“唔这个醉鸡的味道好香哦……这盘红烧肉的味道不如班做的欸,你没吃过班做的饭菜吧?那个混蛋意外地手艺很好啊,也不知道伊莱恩吃过没……啧,这里的大麦酒味道很清淡,没刚刚在酒馆好喝……

“你什么时候才醒?我们上次说话都过了……嗯,三十年?还是五十年?”他迟疑地估算了一下日子,自言自语,酒液的味道萦绕唇齿间。

海尔布拉姆笑着与他挥手作别,“到了那时候,要阻止我哦,我的挚友。”那天的阳光像是刚刚被水洗过一般干净透彻,他金色的眸眼里全是快乐和喜悦,是一种向往还有乐趣。

哈勒昆怎么都想不到,那几乎是他们最后的幸福时刻。

命运如此残忍,当一句告诫成真,血流成河,痛哭失声也再也挽回不了什么。

他与死亡擦肩而过,却忘记了一切。

而他终其五百年都在一片血海中,握不住阳光,行尸走肉。

哈勒昆第一次杀死真正的他,是在一片火海里。他抱着人类刚刚死去尚且温热的尸体,朝满脸泪水的海尔布拉姆刺去一朵粉色蔷薇,穿心而过,血色染红了花瓣,金色的眼睛终于阖上,告别那些仇恨、手心的屠戮和死亡。

他拥抱着他,身体的热度来不及散去,透过衣料渗进他的指尖、他的掌心和臂弯,哈勒昆的泪水落在他漂亮的衣襟、落在他柔软的发间。

他的挚友,他血缘之外最爱的人,就死在他的怀中——他再也不能笑、再也不能同他生气,也再也不能……拥抱他,亲吻他的眉心,告诉他还有我在。

相逢那么短暂,连句“好久不见”和“我想你了”都来不及,就再次诀别两个世界。哈勒昆感觉到了那种钝痛,像是要砸碎他的心脏,不能呼吸。

曾经他们那么亲昵,在那些对于妖精族来说过于漫长单调的时光里彼此陪伴,抵足而眠,在温暖的阳光里醒来,分享快乐和悲伤,纯粹简单没有杂念。

是人类——妖精王哈勒昆太清楚人类的本性了,千年前的战争历历在目,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人类如何贪婪,又是如何狡诈。他们的生命太过短暂,所以想要的才那么多。

人类善于欺骗,海尔布拉姆也只是受害者。

归根究底,还是他的错。

“咱甘愿受罚。”他对着梅利奥达斯说,坦然地接受了千年囚禁。

他有罪。

……他总是迟到,迟了一步想起过去,迟了一步阻止海尔布拉姆,迟了一步回到妖精之森,迟了一步保护他的伊莱恩。

所以他失去了他的国家。

 

 

翌日,金再次踏上旅程去往另一个地方,在路上,他遇见一道彩虹,在十几米的瀑布之上。水流哗啦哗啦地汹涌坠落,砸进深深的潭水中。

他在岸边捧了一抔水,低头喝了两口,水面倒映着他淡褐色的发,柔软地趴在前额和鬓边。在山间明亮的光线里,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后,伸出了手,从后面环住了他肩膀。

他嘻嘻笑着,头趴在他的颈窝里唤着他的名。

“哟,哈勒昆,我的老友好久不见。”

有些冰凉的鼻尖蹭在他温热的脖颈里,尖尖的耳朵戳在他鬓边,亲昵地贴着他,就像是数百年、数千年之前一样。陌生而熟稔的名字被他轻巧地揉捏在唇齿喉间,从薄薄的双唇中溢出,有一种怀念得想要落泪的感觉。

那是他的海尔布拉姆。

——他的挚友,他爱的人。

不愿离去,始终留在他身边。

“海尔布拉姆……”金抬起头,侧过脸,脸颊贴上他的脸颊,眼睛之间的距离那么的近,近到好像能看清眼底的星星,一闪一闪地触碰人心。

海尔布拉姆的手抬起捏住他的下巴,往自己面前带过来了一点,他没有闭上眼睛,就这么看着他,然后吻住了他。

……温暖的、想念的,跨越了漫长岁月,滚滚而来的爱恋和情不自禁。

他是他如今存在的唯一意义,不愿去往死者之都,甘愿停留在漆黑冰冷的头盔里,漫长沉睡,短暂苏醒,一直、一直伴在他身边,执拗不肯离去。

“怎么样,想不想我?”海尔布拉姆笑起来,眼睛完成一条好看的弧线,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一如往常轻佻地对他说话。

金愣了愣神,然后清醒过来红了脸,嘴里骂道,“混、混蛋!咱、咱才不会想你!”

海尔布拉姆却笑得更开心,“嘛,还和以前一样这么傲娇!坦率点嘛。”然后他屈起食指,俏皮地在金的鼻子上勾了一下。

一片慌乱的光线在他的眼眶边缘生出两条黑色阴影,金色的瞳眸有流光不断,白色如缎的翅膀安逸地垂在他肩后,他就在他面前,灵魂凝成的实体,皮肤温凉,和遥远的过去不同,却依然叫他安心。

那个叫做哈勒昆的人,曾失去过很多东西,他太了解失去的滋味,所以失而复得才会那么小心翼翼、欣喜若狂,想要拥有的不多,只要那一点点、那一点点就足够了,他用人类告诫着自己。

“现在你又走到哪里去啦?我来看看……”海尔布拉姆环顾四周,飞到半空中转了一圈,金仰头看着他,看着他还在那里,然后微微低下头,满足地闭上眼睛。

时间还很长,他们将永远行走在路上,是流浪,也是故乡——或许这世界依然那么无情,但正是有他们这样怀抱期待的蠢货,才显得有些浪漫。

“喂,哈勒昆,你是不是又迷路了啊?”

“胡说!”

“哈哈,那你脸红什么?”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好好好,没有没有啦!”

 

 

故人旧事都快要被淡忘干净,连回忆里的画面也变得苍白、黯淡无光,他曾爱过的那些人、那些事,终将被历史长河所掩埋归葬,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传说。

金走进一座海边城镇的茶馆,海尔布拉姆坐在他身边,隐去了漂亮的长翅膀,要了一壶锡兰红茶,给彼此各倒了一杯,放了两三颗方糖,两个人在杯中转着搅拌匙,听着馆主讲述走南闯北的人带来的故事。

“那还是一个人类与非人魔物的世界尚未明确划分的古老物语,有国家的地方就有圣骑士,但有圣骑士的地方不一定有国家,然而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演变剥夺了圣骑士的自由与正义,因此他们就成为了一个传说,超越了圣骑士的圣骑士,他们就是七原罪……”

金喝着茶,听着数百年之前关于他们的故事,熟悉又陌生,真相已经无迹可寻,大都是后人的想象与艺术添加——那是比他曾经历过的更加美好,无伤痕淤青的,奔赴完满的结局。

在这个世纪,这个时代,这块大陆已经不叫做布里塔利亚的时候,他想起那些旧友,还有多少人活到现在没有被死亡带走?也许他们都还在,只是还没来得及相遇。

过去的传奇已经变成了别人口中的故事,他也已经渡过了漫长的岁月,消失在人海。

——有缘再见。

“比一百年前的故事听起来更夸张了!”海尔布拉姆凑到他耳边偷偷地说。

金也偷偷朝他点头,脸上忍不住微笑。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即使还会在梦中辗转反侧,但他们知道应当如何继续生活。

他们最终没有听到这一版的结局,付了钱就悄悄离开。

“你已经带着它走过了这么多地方了呢,这块大陆都走了几遍……”海尔布拉姆抱着那个已经被刷了不知道几遍漆的金属偷窥坐在树冠间,晃着腿,对着树底下眯着眼打瞌睡的金说道,“哈勒昆,几百年了,你或许该回去看看了。”

“回哪里?”

“妖精之森啊。”海尔布拉姆往上抛投着早就是古董一般存在的头盔,簌簌抖落了不少叶子细桠掉下去。

金晃了晃手指,枕在身下的抱枕卷了一边,为他挡住了从上面落下来的枝叶,“咱已经不是妖精王了。”

“没有人可以替代你的位置,哪怕就只剩下一个人,你也是王。”海尔布拉姆笑了笑,眉眼勾起来,眼里有最纯正的金色,将头盔换做顶在食指上旋转。

“咱有罪的……”

是永远都赎不清的七原罪,它是一头灰熊,一直一直纹在左脚踝上。

“这个世界上,除了妖精王,没有人能真正守护妖精一族,不死不灭。哈勒昆,你是胆怯了吗?抛弃了国家,然后被国家所抛弃?”

金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是草地柔软的绿色,芳草清香,他没有说什么。

海尔布拉姆从树下飞落而下,悬停在他身上,展开的翅膀精致又漂亮,霜色的白。他伸手揉了揉他浅褐色的发,意料之中同他本人一样的柔软,然后指尖掌心一路顺着他脸颊下滑,最终落在他的肩上,海尔布拉姆倾身,吻上他的唇。

与欲求无关,只是为了传达一种奇异又温柔的心情,应该是安慰,又是仅仅想要吻他。

海尔布拉姆看着他满脸通红,羞愤地瞪着他,眼里有洌滟的水光,晃晃漾漾,像一片海。他情不自禁又软了心,在对方眉心蜻蜓点水般落下一枚啜吻,低声说道,“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啊。”

“就、就这样,怎么了!”

他笑起来,声音从胸腔里振颤而出,充满磁性,眼睛里光芒流转,望着他没舍得移开目光。

“我的王,你的子民在呼唤你……”

“他们在等待你回去,我听见了。”

 

 

嘎吱嘎吱。

噗嗤噗嗤。

好多人在抵死挣扎、嘶哑悲鸣。

……他睁开眼,呼吸被裹在一层封闭的薄膜中,无处可逃,无数鲜血泼洒在眼中,熟悉的恐惧再次滚滚而来,覆灭他难得的平静。

这重复无数次的梦境再次让他在深夜醒来,被迫回忆着死亡和这七百年来的残忍杀戮,浓郁的血腥味道总在鼻间萦绕不去,他蜷缩身体,眼角发红,瑟瑟发抖,只能紧紧拥抱自己。

身旁的金突然醒了,指尖一捻,一撮灯火亮在他们头顶。

“海尔布拉姆……海尔布拉姆,是咱、咱,哈勒昆……别、别怕……”他掰开他紧缠自己的四肢,献上自己温热的怀抱,伸手在他后颈和脊背反复摩挲,口中反复低声安慰着,唤着他的名字。

这是一个从流浪开始,沿袭了数百年的习惯,在深深的夜底,吻着他的眉心,牵着他的手从那一片血光之中走出来。

——不要怕,海尔布拉姆。

那个属于你的噩梦,总会有人带着你走回来。

“哈勒昆……”他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泪眼朦胧,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咱在、在。”

“带我回家吧……王。”

金看着他对自己苍白地微笑,亲吻了他的眼睛。

那味道有点咸,一点也不甜。

 

“好。”

然后哈勒昆听着自己这么回答道。

 

 

Fin.

 

❀海金各自有罪,既然还不清,那就各自安慰吧。

❀哈勒昆和金两个称呼转换……是时间区分,也有点别的意义()不是错用,自己体会吧ヾ(*´∀`*)ノ

❀这段摘自TV的片头→那还是一个人类与非人魔物的世界尚未明确划分的古老物语……

❀用这句“在我看来这无情世界,因为有热情的蠢货,才有些浪漫——马良”改写了一下,变成文中的一句话(。

私设很多,还请原谅ᕕ( ᐛ )ᕗ

ps其实我也是班金、金黛通吃党……也是无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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