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琛

甚至连北极更新都没有了☃
【文被屏蔽了80+篇/补档随缘】

《Heaven Sent》[钻A/御泽](上)

◎Written By 颜未臣

[御幸一也×沢村荣纯]

❀一个如果沢村没有去青道,命运要如何扳回正轨的故事。

❀宛如晨间剧/码字BGM:《If You're Hearing This》-Hook N Sling / Parson James / Betty Who

 

 

 

御幸一也已经八十多岁,是个皱巴巴的小老头。

在他短暂的弥留之际,模糊不清的光和影覆没眼膜,什么也看不清,有人贴在他听力不太好的耳畔大声问。

“如果有一个机会能够回到过去,你最想改变什么?”

御幸一也意识清楚,只是说话缓慢而喑哑。

“我二十五岁那年,季后赛巨人对虎队的第七局下半,一二垒有人,打者二出局,球数是两好三坏,投手在我的指示之下失手爆投……我的身后,在球场上嘈杂一片的嘘声和骂声里,有个人怒喊‘捕手白痴啊!投手已经被打者煽动了为什么让他逃避?!正面对决啊!’——他的声音距离我很近,可当我捡起球回过头,那个人已经隐没在人潮里了。

“我没看清他是谁。”

“他骂了你,你不生气吗?”

御幸一也眼睛弯了起来,像他年轻时那样笑,眼后细纹都挤在了一起:“球打得不好,观众都这样嘛。不过他气得都喊破音了,当时的我只想笑……现在也想笑。”

“你觉得他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也许是一个,”他浑浊的眼眸里倒映着一抹光亮,“……可爱的人吧。”

星光闪耀间,数不尽的世界相互碰撞。

 

 

 

 

他再次睁开眼睛,是在七十多年前的暑热时节。他身处在一间昏暗逼仄的房间内,呼吸间满是尘土的气味,他打开门,锈迹斑驳的绿色铁丝网外是陌生的田野稻禾、曲折的乡间阡陌,燥热的知了大声地趴在枝头叫嚣,没有云的天空亮得无法睁眼。

然后他听见一道有些熟悉却又略显稚嫩的声音。

“才不要去东京呢!我就要待在乡下和我的朋友们一起打棒球!有错吗?!凭什么怂恿我爸妈逼我去!坏女人!什么屁青道,还强豪呢,这两年不也没进甲子园吗!”

棒球撞击墙面发出砰响,然后迅速反弹回去便被少年用手套接住。

他有些迟疑地走出门,循着声音走到另一面墙。

那个少年戴着白色球帽,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左手抛球右手接球,褐色的鬓发下淌着湿淋淋的汗水,打湿了衣襟又瞬间被阳光蒸干。

御幸一也眨了眨眼,听清了他嘴里的抱怨和幼稚的不甘心,不由得觉得好笑。

那是他吗……是他。

御幸一也回到了过去,八十多岁的老灵魂,却有着二十五六岁的好身体。摆脱了那些衰老的束缚,他拥有了一次奇妙的生命回溯,时间或长或短,是这个世界、这段时光里的意外。

“少年,”他倚着墙开口,“青道很强的,很快就会进……嗯、今年是哪年?”

“哇靠,你谁啊!”沢村荣纯吓了一跳,“是不是有病啊!”

御幸一也倒是很淡定:“我大概……来自未来。”

“你当我白痴啊!”少年沢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是从未来来的,路上稍微出了点差错……迷路了。”御幸一也嘴边扬起一个弧度。

“好啊!还想骗我!你沢村大爷可聪明了!”沢村荣纯走到他面前,绕着他打转了一圈,看着他身上白衬衫和黑西裤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新来的老师?班主任之前有说我们学校缺老师的,唉哈哈哈我真聪明!”

御幸一也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后就着身高差顺手捏了捏少年的鼻头,像是叹息一般地道:“你怎么这么蠢啊。”

沢村荣纯立马横眉,怒道:“你才蠢!”

“你叫什么?”

“沢村荣纯,干嘛,记住我名字等下学期扣我分吗?”沢村荣纯自觉十分机智,骄傲地叉着腰,“扣不到哈哈哈!我今年已经从中学毕业了,下学期就在高中了,你管不到我哈哈哈哈!”

“御幸一也,”御幸一也忍着笑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对着少年的额头弹了个脑瓜崩,然后看他在原地哇哇痛叫,“你个小笨蛋。”

真有活力啊,他想。

在这个决定沢村荣纯未来的夏天,他并没有答应高岛礼的邀请前往东京青道,也就没有他们未来的交集。

……最多的交集不过于,在御幸一也职棒生涯中某一场局势不利的场次里,他听见了观众席上沢村荣纯破了音的怒喊。

但也就……仅此而已。

御幸一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自己要和少年沢村荣纯坐在赤城中学棒球部狭窄逼仄的休息室里,用一个老旧的14寸电视一起观看今年夏天甲子园的比赛。

沢村荣纯坐在他身边,怀里抱着早已用旧了的棒球手套,一脸严肃地看着屏幕。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享受过不需要眼镜就可以拥有清晰视野的御幸一也心情正好,也并不介意陪这个聒噪而单纯的少年看一场年轻时就已看过的比赛。

这年青道,他们没能拿到进入夏甲的资格。

此刻十几岁的那个他,应该也在青心寮观看同一场比赛吧。

“这个投手怎么了?正面对决啊!不要逃避啊!”沢村荣纯全身心沉浸比赛中,气得直跺脚。

御幸一也听着这话格外耳熟,眉眼里尽是笑意:“棒球不是一个人的比赛,你看他们的守备,避开锋芒必露的四棒,保送他之后,也只是一二垒有人,可以在下一个打者上拿下出局数。”

沢村荣纯倒是忍不住转过头看着他皱起眉:“你这样说不对,投手是王牌啊!王牌都退缩了,整个队伍怎么前进?他一旦后退,打线的压力就变大了。”

御幸一也心一惊,没想到少年懂得还挺多:“你打了多久的棒球?”

沢村荣纯又一下子得意起来:“嘿嘿很久了!我可是有很多很厉害的队友的,可是……”话锋一转,他又忍不住脸上的失落。

“怎么?”

“最后一场比赛,我们还是输了。对不起他们,我还不够努力……”

御幸一也问道:“你喜欢棒球吗?”

“喜欢,我想成为王牌,站在甲子园的投手丘上!”沢村荣纯握起拳头,抬起的眼眸里闪闪发亮,像个小太阳。

御幸一也噗嗤一笑:“梦想还挺大。”

沢村荣纯略有些尴尬,脸颊微红:“我很厉害的!一直努力练习!”

“我教你吧。”御幸一也没有迟疑便道。

“什么?”沢村荣纯一惊后便是怀疑,“你行吗?”

御幸一也一手托着腮,朝他眨着眼:“一会球场见。”

沢村荣纯满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转回电视屏幕里的比赛里。

暑假中的赤城中学空荡无人,陈旧的教学设施以及简陋的体育器材对于这里身处乡町的孩子来说以及足够。这破旧而逼仄的休息室,置柜绘满涂鸦、满是伤痕,窄小的窗面灰蒙蒙刻满时光的印记,空气里是浮动的尘,却流动着不远处稻田里的香和泥里的腥。

他一时间有些被迷惑。

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时的梦,还真的是神赐下的时光旅行。

接近黄昏时,天际大片铺陈开来的火烧云相互簇拥着、燃烧着,霞光里的红色宛如火焰,从发梢边缘一点点焚烧进他们对峙时的眼睛里。

御幸一也只在器材室寻见一柄能用的球棒,轻飘飘的手感令他极不适应,他挥动了几次想要令自己适应,然后便撞见十八米之外的投手丘上沢村荣纯的眼睛。

他的眼睛与这落幕的太阳不一样,充满热度,燃烧着朝阳般的信念,嘴角微微上扬,是投手的过分自信也是对打者的某种轻蔑。

御幸一也失笑,万一等会小朋友被他欺负哭了怎么办。

“来吧!”他喊道。

沢村荣纯压了压球帽,对他露出一个笑,右腿高抬,以左脚跟为支点腰部肌肉的旋转——是个左投!御幸一也眼中一闪!

他的手臂大力向后扬,格外柔软的肩膀扭转的弧度简直不可思议,手腕的力点和姿势完全被他扭转过度的肩膀挡在了外面——当球被投出时,御幸一也才发现比他预计的出球时机晚了一些,但他的棒已经挥出,最终仅仅只擦上了一点球边,一点也不影响球落空打出界外。

他的球路很有意思。

御幸一也觉得自己要认真了。

但投手丘上的沢村荣纯却抿紧了唇,握着球面的手指更加用力,没令人完全挥空的烦躁加剧了他的好胜心。

“再来!”少年大声地喊道。

御幸一也扬起唇角,再一次握紧了球棒。

坦诚而热烈的直球直捣胸前,小孩子果然还是太嫩,御幸一也挥动了球棒——但球在靠近他的瞬间诡异而微妙地浮动了一下,却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种变化球的球路!御幸一也的腰部大力转动,肩膀比本预计的更加下压,在即将触球之前的微调使他擦中了球心!

白色的、缝着四条红线的棒球朝着外野被击出,半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在投手的眼睛里一闪而逝,然后是砰的一声,撞上了外野的铁丝网。

换做是比赛,那就是一击完美的全垒打。

沢村荣纯回头,定定地看着本垒前站定的青年,他英俊的面容、自信的目光,以及方才击打瞬间在衬衫之下绷紧的肌肉线条,散发着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充满了魅力。

“你很厉害。”沢村荣纯难掩低落地对着走到他面前的那人道。

御幸一也眼镜下的眼尾微微上挑:“是我在欺负你,你也很棒。”

“以后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少年仰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里有夕阳最后一道余晖,最终恋恋不舍地从他眼眸里消失,西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昏星,耀眼明亮,正对着这残存的白昼道着别。

御幸一也没有应,却是问了别的:“你以前合作的捕手,是不是经常接不到你的球?”

沢村荣纯一愣,但他马上下意识地否认:“若菜的水平很好的!不是她的问——”

“是你的问题,”御幸一也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怎么握球的,我能看一下吗?”

沢村荣纯一脸懵逼:“不就这么握么?”他将五指随意握紧了棒球,御幸一也一见便忍不住笑,顺势又摸了摸他肩膀的肌肉。

“你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投手,你应当去青道的。”御幸一也道。

沢村荣纯一听就又不高兴了,嘟囔道:“不去,我和队友约好了,以后还要在一起打球的。”

这一次御幸一也便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替他拍了拍T恤下摆上沾上的几根草叶。

他们并肩离开的时候,御幸一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然说:“刚刚挥棒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的西裤会崩裆。”

“什……”沢村荣纯起先一脸迷茫地朝他的裤子看去,明白过后便哈哈大笑起来,一扫之前那点点不愉快。

御幸一也看着他的笑,心情很好。

在校门前,御幸一也送别了沢村荣纯。他没有说自己今天晚上不知道要怎么果腹度夜,只是让少年别贪玩,路上小心。

他站在原地抬头,漫空星光,那是他过去在城市里从未见过的夜色。他已经不再觉得迷惘和彷徨,想要的过去已经拥有,过去未得到的现在也已经释怀。

御幸一也回到了他来时所在的休息室,在置柜里翻了翻,找到了一条肥大的不知道是哪个体格高大的学生的运动服,还翻到两条快要过了保质期的巧克力,随意裹着旧衣服便在硬梆梆的长椅上睡着了。

一夜无梦,是他难得的好眠。

当清晨的鸟叫和夏时的蝉鸣一同撞击耳膜,御幸一也睁开了眼睛。

晦暗的室内只有灰蒙蒙的窗玻璃里透露出的一点光,他抹了一把脸坐起来,甫一推开门便隔着铁丝网见到了正沿着田埂往学校晨跑的沢村荣纯。

少年见到了他蓬乱的头发和满是褶皱的衬衫,腿上是他们中学统一发的校裤……怎么?老师为什么没有回家?

沢村荣纯迅速地跑过,从校门的铁门那头跑了过来,喘着气向有些狼狈的御幸一也问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人?为什么晚上还留在这里?”

“我从未来过来的啊,昨天就告诉你了。”语毕,御幸一也对他眨了眨眼,和逗他时一样的表情。

沢村荣纯并不相信:“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了?也不对……什么都没带,我家这带也没听说有这个姓氏啊。”

御幸一也但笑不语,就站着看他推理。

“衬衫也就大城市的人会穿了,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来的时候被偷了钱包?”沢村荣纯自觉有理有据,向他寻求肯定。

御幸一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沢村荣纯掏出了一块家里带出来的大福:“只有这个。”

“可以将就。”

然后御幸一也就坐在一边吃着甜腻腻的大福,看着沢村荣纯绕着场地继续晨跑。少年劲瘦的腰肢在T恤下忽隐忽现,在跑动中绷紧的小腿肌有好看的线条,在夏天被晒成麦色的皮肤上有些许的汗液,在晨光里微微发亮。

心情似乎同少年脚下踏起的尘土一般飞扬。

如果、如果是二十几岁的他,如果、如果他真的成为一个优秀的投手,如果、如果他和这个时代的他未来是朋友或是对手,那应该是多么多么有意思的事啊。

“一会我来接你的球,不过你先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投球姿势。”御幸一也说着,用干毛巾给直接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头的沢村荣纯擦着头发。

他宽厚的手掌覆在少年的头上,指根就在柔软的发穿过,湿意混杂着体温,亲近得有些令他心头乱跳。

“我的姿势怎么了吗?”大大咧咧的沢村荣纯没觉得有什么,懵懂地从大毛巾中抬头看他。

墙根的阴影狭长,有半边光映着男人的眼睛和头发,它们似乎都在散发光芒。

“有点不标准,你可以投得更好。”

御幸一也低着头,用手指导着他的肢体。

他站在投手丘上,目光随着男人的手指,并未注意到脚下他们交缠的影子。

“手腕的用力要注意时机,脚的踏点要和手臂保持水平,像这样会好一点。”

沢村荣纯点头:“我试试。”他大致按照御幸一也的要求空投了几次球。

御幸一也戴上了面具,拿着手套向着本垒板走去:“我可以接你的球。”

“好!”少年回应的声音精神满满。

捕手隔着面具看向投手丘上的人,感觉视野变得狭隘,目光焦点只有他。热烈的太阳,嘈杂的蝉鸣,光线下拖长的影子,自信而骄傲的投手。

也许这就是棒球,投捕之间在冥冥之中就有着特别的联系与感应。

心跳扑通乱跳,肾上腺素正在分泌,天空晃眼而阵风刺激,只有球撞击球套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To Be Continued.

 

   

补完了舞台剧,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只会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吐槽老牛吃嫩草,是因为年纪大了才不会那么欺负小孩……然后才能被小孩喜欢嘛(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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