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琛

甚至连北极更新都没有了☃
【文被屏蔽了80+篇/补档随缘】

《七年之痒》全文整理[钻A/御泽]

谢谢各位厚爱❤

❀重修版本的全文+番外补档……有缘再补到wland(


♢新番外2——《你的六十岁》

Written by 颜未臣

[御幸一也×沢村荣纯]

 

 

 

我凑近肖像,吻了它。

——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

 

 

他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温热而略显粗糙的舌圌头舔圌着他的侧脸,柔软顺滑的皮毛贴在他的肩头,微微作痒。他忍不住皱皱眉头,意识还不愿意从深长的梦中醒来,但终究还是被闹得睁开了眼,嘴里嘟囔了一句“笨蛋美雪”。

然后视野里渐渐出现了一张熟悉的狗脸,水蓝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沢村荣纯揉了一把狗脑袋坐起来,打了个一个大大的哈欠,昨天熬夜写了好久的论文,精神不太好。等他真正清醒过来,看清了室内的陈设,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格局依然熟悉,但摆放的许多东西是他所陌生的:他记得卧室的窗帘是杏黄色,什么时候换成了深蓝色?还有他盖的被子,家里应该没有这样花纹的被单吧?

只有面前不停摇尾巴的哈士奇还是和以前——不,不对,美雪额头上的花纹好像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哈士奇朝他汪了一声,把脑袋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沢村荣纯在想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没醒呢,便听见一声锁舌弹动的细微声音,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他一抬起目光,便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他久久地看着,直到意识到什么,他吃惊得叫出声:“伯、伯父?”

来人“噗嗤”一声笑起来,眼后的纹路挤在一起,被挡在眼镜后。从已经不年轻的面容中依稀能看到当初的英俊,他的鬓角藏着零星白色,浅浅的法令纹随着笑容展开,他道:“早安,沢村。”

沢村荣纯微微皱眉,确确实实意识到什么违和感,他的指尖微颤,目光一转,立马落到了床头柜上立着的木质相框。镜面上反射着一道细细的光芒,两个男人靠坐在沙发上,脚边卧着一只成年哈士奇。其中一人便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而另一个……他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他自己——不,是老了几十岁的他!

笑容依旧,可面容苍老,抹不去的几道皱纹和微微松弛的皮肤完全掩盖不了他的年纪。

“你、你!”沢村荣纯立马反应过来,抬起头便对上男人噙着笑意的眼睛。他迅速弹起,跳下床朝那人奔去,脚步却及时地在他面前止住,喉咙像是被厚厚的铁锈蚀住一般,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眶立刻红了。

“欸……年轻的时候就是好看啊。”御幸一也仍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像是抚慰。

沢村荣纯眼睛一热,泪水便不争气地落下来。他一激动便直接伸手把对方紧紧抱住,明明还是相似的怀抱,可不再年轻、背脊也微微佝偻,他的爱人老成了这副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沢村荣纯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我就睡了一觉……现、现在是什么时候?”

御幸一也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我六十岁了啊……早晨一睁眼,就看见这么一个年轻人躺在我旁边,吓得我差点心梗呢哈哈。”他语速并不快:“但眯着眼睛仔细一看,结果是你……真意外。”

其实更多的是害怕,他不知道该怎么以这样一幅衰老的面容面对他的沢村。他第一次对这流逝不停的时间感到了恐惧,它给他留下太多不可磨灭的痕迹,在年轻的爱人面前几乎是满目疮痍,实在难堪。

可他知道,二十几岁的沢村荣纯面对这一切只会更害怕。

他不能逃避、不能离开,他必须留下。

“御幸……我、抱歉,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沢村荣纯竟然停不住眼泪,他并不想这样,可是抑制不住的难过始终刺激着他的泪腺和最敏感的神经。

御幸一也“嗯”了一声,笑道:“没事,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沢村荣纯闻言终于露出一个“你怎么这么讨厌”的笑容。

御幸一也做好的早餐已经摆在餐桌上,煮好的米饭配上大酱汤,煎鱼搭配豆腐和鸡蛋料理,再添一两道紫菜、甜烹海味,用白瓷小碟和小碗铺了一桌,精致好看又勾人食欲。沢村荣纯好奇地尝尝这个、碰碰那个,睁大了眼睛:“好吃!比你年轻时候做得好吃多了!”

御幸一也眨眨眼:“那以后要多表扬年轻的我,他才会认真研习厨艺的。”

“哼,你倒还是这么厚脸皮!”沢村荣纯朝对方翻了个白眼,开开心心继续与美味的早餐缠绵悱恻。

御幸一也笑了一声,眼睛弯起来,几道深刻的皱纹在他眼后蔓延展开,清晰地昭示着他的年龄。他果真是太喜欢他了,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他都像是自己放在身边的另一颗心脏,供应着生命正常的运转——他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所牵动,他所有的视线、每一次的呼吸都要依偎着他。他只庆幸,他们兜兜转转始终不曾分开,相互扶持到如今。

年轻时他不懂珍惜,又过于狂妄自大,许多事、许多人他并没有摆正他们应有的位置,差点失去真正重要的东西。

饭后,沢村荣纯主动自觉地收拾起碗筷,端到厨房清洗。御幸一也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哈士奇的大狗头,笑眯眯地对它说:“喏,他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好看?”

哈士奇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意思,欢快地朝他摇了摇尾巴。

这是他们养的第三条狗,小美雪的大孙女,叫做小雪,它和美雪一样披着淡褐色的毛色,刚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雪白雪白的团子,娇憨可爱。

等沢村荣纯收拾好,便和御幸一也出门遛狗。他手里牵着小雪的牵引绳,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雪特别兴奋,不停绕着他的腿边打转,不肯好好走路。

“你再这样,我们就回家不带你下楼玩了。”看着沢村荣纯些许尴尬的神色,御幸一也蹲下来摸了一把狗头,对它说道。

听懂主人意思的哈士奇立马安分了,凑过来舔了一口主人的手背,然后嗷了一声,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

“它可比美雪乖多了……”沢村荣纯看着走在前面开路的小雪道。

“小时候有送它去专门的地方训练过,不然以我和你……和那个你,也不好养它。你知道的,哈士奇精力有多旺盛,老人家很难照顾好它。”

沢村荣纯偏头看了御幸一也一眼,他望着小雪的目光里盛满了温暖与眷恋,就像是想起了很多很美好的事物……就像是今日早晨他打开门,望着自己的那一眼。

时空与年龄的错位令他们有许多话说不出口,只是重复着旧时回忆,将更为深沉的情感藏进内心。

他们走向附近的花园,林荫小道上已经有不少人正在遛狗或者晨跑。沢村荣纯低头,脚下的树影斑驳,柏油路上全是细小的伤痕。熟识的人朝御幸一也问好,偶尔说上几句话,沢村荣纯便牵着小雪跟在他身旁走走停停。小雪虽然看起来有些激动,但并没有乱跑,只是眼睛滴溜溜地四处打转,沢村荣纯揉了揉它的脑袋,被它舔了舔手腕,温暖而亲昵。

回去的路上,御幸一也在街边的花圃买了两支水仙百合,用旧报纸包裹着,散发着清甜的香气。他抱着花,就只是下意识地抬头对沢村荣纯淡淡一笑,阳光从他的发间滑落,那些象征岁月的斑驳纹路嚣张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初秋里用于保暖的灰色针织毛衣下是他微微弓起的背脊,失去饱满的胶原蛋白和充足水分的肌肤开始有些发黄、微微干瘪——这是二十几岁的沢村荣纯从未考虑过的老去,六十岁的他只令他触目惊心。

像是被刺痛了眼睛般,沢村荣纯有些仓惶地眨眨眼睛,掩饰那些狼狈的情绪,按捺心口淤堵的不安,他喉间酸涩,想说点什么却始终张不开口。

御幸一也像以前那样揉了揉他的头,柔软的发丝从指尖交织滑落,声音平静:“回家吧。”

沢村荣纯点点头,紧紧跟上他。小雪摇摆着毛绒绒的尾巴,走在他们前面,时间慢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街边的车流、行人的低语,远处的鸣笛、风刮过树叶的声音……它们都消失了,只有金色的阳光宛如蜜糖似的包裹住这片转瞬即逝的时空,三两只不合时宜的秋蝉一声长、一声短地叫着,长的似哀泣、短的似叹息,枯萎的秋叶在空气中打着转,飘忽的影子浅浅掠过他们的眼睛。

御幸一也凝视着正在阳台上晾衣服的青年,阳光那么好,令他熠熠发光。他忍不住想起十几岁时遇上的沢村荣纯,他站在投手丘上,愚蠢而热血叫嚣着要夺下王牌的位置,他头顶上的盛夏日光几乎刺痛双眼,但他明亮如星的眼睛却始终令他心跳加速、血液奔涌——那种坚韧而少年式的热爱似乎顺着那道目光也燃着了他。

那个时候的自己,从来不会想过未来几十年里他依然会被这一幕撼动心神,他从来不知道本性薄凉的自己竟会因此而深陷一段持续到如今也依然鲜活的爱情。

窝在主人身旁、正被电视屏幕里花花绿绿的食物广告所吸引的小雪忽然被莫名其妙地人从后脑一路顺毛到背脊,它偏过头,看见自己的大主人露出一种它根本看不懂的眼神,明明放在自己身上,却好像是正在看着别的什么一样,深情婉转。

不管怎么样,被顺毛顺得很舒服的小雪低嗷了一声,然后继续偷瞄电视屏幕里美味的大炸鸡。

青年一回到客厅,小雪便被无情地赶下沙发,只好委屈地在主人们脚边的地毯里团着。沢村荣纯被御幸一也拉到身边坐下,替大大咧咧的他把为了做家务而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天气凉了,自己要注意点。”

沢村荣纯看着他,轻声嘀咕了一句:“还真像个老人家……”

不想被御幸一也听得清清楚楚,他轻拍了一下青年的额头,笑道:“你老的时候可比我唠叨多了,耳朵都要生茧了。”

“胡说,怎么可能!我们沢村家都是硬汉型的,老了也特别男子汉!”沢村荣纯立马信誓旦旦地反驳。

御幸一也听着就笑出了声。他想起昨天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今天该换床单了的老人家,还瞪着褐色的杏眼,嘴里无情控诉着另一半的过分慵懒。哪怕眼角有了绵延的纹路和鬓角染上微微白色,但他的模样、神情在他眼里都还是一样可爱。

……唉呀,好想吻他。

御幸一也望着面前的青年,这么想道。

午饭是御幸一也做的乌冬面、炖牛肉和凉拌裙带丝,沢村荣纯吃得一脸满足,吃了两碗还不客气地要了第三碗。小雪正把食盆舔得啧啧作响,御幸一也转头看向窗外落进来的一道光线,时光安逸又美好。

他用了一辈子才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还好,他们始终在一起。

沢村荣纯在御幸一也抱着笔记本写专栏的时候抱了一个抱枕凑在旁边,好奇地看着。

御幸一也笑笑,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就让对方看。他从职棒退役后,便去当了解说员,退休后便在家给体育杂志写写专栏。他许多年不用的推特则被沢村荣纯拿去当宠物博客,天天发一些小雪蠢哭的照片,和别人分享养狗心得,令一些职棒的老粉大跌眼镜。沢村荣纯看到那些粉丝的评论,抱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御幸一也只能无奈地捏捏他鼻子。明明已经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总好像他们没有老去,心如少年恣意、爱意如当年浓烈。

御幸一也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对着写了一半的文章走起神,而原本在他旁边偶尔问两句的沢村荣纯则倚着他肩睡着了。他低头看去,睡相真蠢,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笨蛋沢村。”他笑笑将沢村荣纯半搂进怀里,把他的脑袋放在大腿上,手指拨开挡住脸颊的柔软发丝,给他盖上一层薄薄的毯子。

至于原本正在攥写的这届金手套捕手配球的评析文章被搁置一旁,对他这种六十岁的老人家,编辑应该会原谅他的拖稿吧。

御幸一也默默合上了笔记本,倚在沙发上,垂眼看着睡熟的青年。他真年轻,全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只是他不敢问他所处的那个时间里,那个御幸一也对他好吗。

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御幸一也叹了口气,对年轻时那个有些过分自大的自己也无可奈何。

傍晚用过餐,沢村荣纯独自牵着小雪下去遛一圈。虽然御幸一也什么都没有说,但沢村荣纯看得出来对方腿脚不太好,也许是陈年旧伤留下的病痛,又也许单纯是衰老带来的折磨,不论缘由,他都很担心。

以前小雪每天只有早上能被两个主人亲自牵出去遛一次,傍晚的时候都是拜托邻居,但今天有个青年版本的沢村荣纯,就不需要多麻烦别人了。小雪显得格外兴奋,它嗅得出这个年轻人身上属于主人熟悉的味道,虽然长得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但它依然喜爱他,凑在他脚边可劲撒欢。

沢村荣纯带着它往人少的街道上走,然后解开了绳子,带着它跑了很久,才重新把绳子牵上。小雪小时候被送去训练的课程与导盲犬类似,大多时候它都不会随意跑动,会紧紧跟在主人脚边,看顾他们的安全。但天性里的自由和野性是很难以抹灭的,在沢村荣纯允许下,它才能有这样的机会放肆乱跑。

就算因伤退役也依然保持着运动训练的沢村荣纯体力很好,最后也不免被小雪跑得气喘吁吁。他摸了摸它的脑袋,还被热烘烘的舌头舔了脸颊:“以后别欺负年纪大的我啊……他肯定跑不过你。”小雪嗷嗷了两声,沢村荣纯笑了笑,牵着它回家。

夕阳落幕的光芒撩过他的衣襟,蹭过他的眼睛,隐约留下了烟火的味道,昭示着有什么东西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我会成为王牌,站在甲子园最高的顶点,你只需要仰头看着我,看着我怎么投出震惊全场的一球,欢呼声震耳欲聋、胜利被我们牢牢握在手中。”少年投手目光灼灼,躬身摆好姿势,背脊的肌肉绷紧,白色球服染着褐色的泥污。

捕手忍不住噗嗤一笑,他拍打了一下手套,道:“你还是先投进这里再说吧!”

少年微抬下颌,抿紧唇线,灵活的手指按紧了球面上的四缝线。

黄昏的云被晕染成大片大片的色块,绿色的高大球网在地面烙下黑色的网,空气里吹拂着草叶腥气,时间被凝固在他们十六七岁的那一天。

好像时光尚未流失,他们仍然满怀赤诚,对待所热爱的一切。

 

 

沢村荣纯翻着膝上的相册,一一看着这些被快门所记录下的许多熟悉的、陌生的画面,有什么温柔的东西在血液里滋长漂流,他想这些漫长而短暂的岁月,那个四眼混蛋毋论是好是坏终究还是留在了他的生命里。

御幸一也敲了敲门,对他道:“该睡了,沢村。”

“喔,好。”沢村荣纯收起相册,低着头将它收进床头的抽屉里,然后乖巧地躺进了被窝里。

“晚安。”御幸一也望着他的眼睛笑意浅浅,他关了灯,准备阖上门。

沢村荣纯察觉到不对,腾的一下就坐起来,望过去:“你去哪里?”

“隔壁客房。”御幸一也顿了顿,眼底的笑意带着调侃,“怎么,你还怕一个人睡吗?”

“你、你,”沢村荣纯不高兴,但是要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又有点羞耻,脸一下子就红了,“为什么不跟我一起?”

御幸一也一怔,转而扬起一笑:“哟,想要我陪你呀。”

“你才是、你……哼,都一起睡了几十年 ,你就不怕一个人失眠到天亮吗?!”沢村荣纯恼羞成怒。

御幸一也闻言便忍不住笑出声。

青年咬牙切齿,瞪了他一眼。

最终御幸一也在他的身边躺下,和他睡着同一张床、盖着同一场被子。黑暗中只有呼吸的声音,青年忍不住翻了个身,面朝着御幸一也,眼睛隐约可见对方的轮廓,却看不得分明。被子里的手,偷偷地往那边蹭着,沢村荣纯有点紧张,但却始终没有收回手。

他终于摸到了对方的手,指腹触及的皮肤松弛,却依然温暖。他没有犹豫,握紧了他。

“怎么了?”御幸一也还没有睡着。

沢村荣纯往他身边挪了挪,额头抵在他的肩膀:“没有……只是想靠近你。”

御幸一也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缓缓道:“我其实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害怕你会嫌弃这样的我,我不想让你看见。”

沢村荣纯倚在他肩头,静静地听他说话。

“你和我记忆中的样子一样,不,甚至更加好,我很庆幸能够与你相遇。你知道的,老年人就爱回忆旧事……”御幸一也回握住他的手,体温交融在一起,不可分辨。

沢村荣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语言太过贫乏,根本无法表达他此刻满满涨涨快要从心口涌出来的那些心潮。他只是拥抱住他已经年老的爱人,在寒秋的深夜里以温暖互相熨贴,传达他无法诉诸于口的一切。

——不管是你年轻时的丰神俊秀,还是你年老时的鬓发花白,我都爱你。

 

 

当晨光又一次刺痛他的眼,在眼睑上烙着大片大片的红,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枕边人的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就响在耳边。

他微仰起头,看见了那个人睡熟的模样。

青涩的胡茬在下颌微微冒头,深褐色的鬓发纷乱,未曾打理但却仍英俊得令人嫉妒。

他眨眨眼睛,然后又趴回他的胸膛,闭上眼抱紧了他。

 

幸好,他们总是不负真诚,未曾失去。

 

 

Fin.

 

 

[皮埃斯]仓亮番外没有再修订,因为很短加上现在自己看觉得很雷就不再次放出啦ᕕ( ᐛ )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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