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琛

甚至连北极更新都没有了☃
【文被屏蔽了80+篇/补档随缘】

《沉睡的长庚星》[叶魏](15-16)

◎Written By 颜未臣

[叶修×魏琛]

❀哨向设定/有私设❀

❀码字BGM:《Things I'd Do for U》——Astronomyy




15.

 

一个世纪前的核战争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核污染最严重的区域早被封锁,国家之间对环境治理责任的推诿,这些被放弃的区域在漫长的时间之后,逐渐变成无国籍人士、犯罪分子和极度贫困人群聚集的地方。

遗留在这些土地上的放射性物质拥有着超长的半衰期,普通人根本无法在核辐射下长期生存,唯有体质异于常人、能力强大的哨兵向导可以不受影响、长期居住。

核废区中最强大的犯罪集团组织叫做Judas,不仅形成了野蛮的政权体系,并且通过掠夺和犯罪积蓄了巨额财富。他们信奉强者为尊,遵守弱肉强食,源于骨子里的憎恨和叛逆延伸了魔鬼的影子,放纵自我猖狂万岁。

叶修乘坐的飞行舰顺利抵达了核废区的主城。通行证在黑市上已经炒到天价,叶修理了理貂毛领口,踩着一地吱吱嘎嘎的雪入了城,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

在遗弃的城址上重建,建筑半古半新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商铺繁新。向导和哨兵的信息素和人群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各种各样的精神体在角落和浮空中打闹,随处可见兜售其他地方的禁忌品,军火武器、鸦圌片圌毒圌品、性圌奴苦隶一一明码标价,挂在橱窗或摆在货架上。倒是一些常用品在此精贵得很,特别是新鲜蔬果肉类,能抵上一支最新狙击枪的价格。核废区的土壤无法养育正常的动植物,除了一些煤炭石油天然气的能源外,始终缺乏资源。

这是最好的市场,商人发挥投机智慧的地方,他们倒卖商品,其中赚取高额的差价,而商业贸易越频繁越活跃,Judas从中抽取的税额越多。他们提供处所,制定规则,负责治安,这是他们应得的报酬。而时不时和地区内的其他组织爆发一场武装冲突,足以维护自己的威信。

然而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容许在自己的边境上存在着这样一个犯罪之城。其中流转着大量资本和罪恶在与国内的势力隐蔽交换,逐渐壮大,严重威胁着国家安全。

五年前,叶修曾踏上这片土地与效命的队伍展开一场毫无原则的屠戮。他们如鬼魅一般混在正规军之中,在内应的接引下攻进Judas深埋地底庞大的堡垒,在混乱的场面中猎杀国家要求的重要人士,不论投降与否。那片战场上几乎没有留下活口,只有异常干燥的风、毒辣的阳光还有仍在散发的核辐射一如往常。

这里拥有最赤裸的人性,深埋骨子里的人恶。父母兜售儿女,兄弟姐妹互相残杀,最可信的只有自己与金钱,信任和爱是最为荒诞的笑话。

没有人会相信Judas在这样的重创下继续存活,国家所花费的代价只为换来十年的和平安稳。然而这片土地确实是哺育罪恶最好的地方,Judas像野草一样在一场大火后再次重生,繁密鲜活亦如往昔。

叶修在一家酒店里办理了入住手续,前台小姐是个向导,递房卡时笑得柔媚入骨:“如果需要别的服务,随时可以打电话来哦。”

叶修身后跟着的几个兵大多是正统部队里出来的,明显不适应这样的氛围,听从叶修早先的嘱咐,努力维持面瘫脸扮演称职的保镖背景就好。叶修伸手勾起小向导的下巴,挑起眼尾露出一个笑,喉间吐露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会的。”

直到他走远时,前台小姐还在座位里舔嘴唇:“唉呀他身上的信息素真好闻啊。”她的精神体是只花栗鼠,兴奋地在她肩膀上吱吱乱叫。

叶修作为老江湖,在小队面前表演了一遍如何不动声色地检查房间内的监控窃听设备,再让其他人在自己房间里同样行事,不要打草惊蛇。Judas对初入城的陌生人会加强监视,过去犯过一次错难免倍加小心。

确认监控死角后,叶修穿着浴袍坐在马桶盖上,打开了淋浴间的喷头掩去声音,给魏琛发去视讯请求。

接通后的瞬间,魏琛的立体影像就呈现在他面前,如同他们就在彼此身边。魏琛一见到他的影像,就忍不住骂:“卧槽老叶你耍什么流氓!谁他妈有你脸大,拉屎的时候发视讯?!”

叶修翘着二郎腿,浴袍带子没有系好,袒露大片胸膛,一只手架在膝盖上拖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他:“说得好像你闻得到味道似的。”

魏琛抬起下巴朝他比了个中指:“你牛,你可以。”

“想什么呢,我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吗?哈哈哈。”

“你是,你当然是。”魏琛毫不犹豫。

叶修眨眨眼:“真了解我。”

“你怎么大晚上有空摸鱼聊天啊,不干活吗?”魏琛抱起在他腿边一直挠的黑猫,抱在怀里,黑猫不安分地朝叶修的影像吐舌头,喵喵叫着想要吸引注意力。

“刚来要安分点。过几天忙起来你找我我都没时间,”叶修朝黑猫抛了个飞吻,“hello,小猫。”

黑猫高兴地蹬起腿,气得魏琛打了一下它屁股,猫主子毫不客气回以一爪。

“嘶,没良心的小混蛋!”魏琛和黑猫互瞪了一眼。

叶修乐笑了。

“下雪了吗?”叶修问。

“早晨下了一点点,很快就化了,搞得地上都是泥,脏兮兮的。”魏琛眼里透着嫌弃。

“搞得你挺爱干净似的。”

“我难道很不讲究吗?”

叶修眯起眼笑:“得了,我去你家的第一天,早晨可是被你丢在茶几下面发酵的臭袜子熏醒的。”

“哪——”魏琛才想起来叶修说的第一天是哪一次。那时他刚跟郭明宇出去卖完命回来,直接去店里喝酒放松,家里确实乱糟糟没来得及收拾,叶修这不是刚巧赶上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那点酒量就醉了,也就是我发善心,不然早把你丢大街上。”魏琛不服气。

“还翻旧账,老魏你就不能大方点吗?”

“够大方了,没一拳揍过去算给你面子。”

“来来来,”叶修朝他勾了勾手指,“想跟你哨兵打架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魏琛一愣,忽然明白过来打架的其他涵义,笑骂了一句呸,对叶修摆了摆手:“不,蜀黍我们不约。”

叶修笑得不行。

结束通讯后,魏琛抱着怀里昏昏欲睡的猫关了灯,爬上床。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冬日严寒与灯光碎影,室内安静得很。

衾被间还留有哨兵的味道,丝丝缕缕包裹着他,体温慢慢温暖起来。他已有些许睡意,却又有些不太想睡,也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心中作祟。

魏琛打开铝制的烟盒,点起了一支烟。烟头泛起暗红的火光,他的咽喉微微一动,烟圈从他唇间溢出,微阖的双眼仿佛半梦半醒之间。外面似乎又下起了小雪,晶莹的雪粒像是太阳烤干后凝结的盐,细碎地打在窗台和地面,发出沙沙的响。

他未曾经历过需要惦念一个人的生活,这情绪陌生得令他心慌,甚至有些焦躁,但却又在隐秘的欢喜。他已经习惯了孤独,所以对依偎无所适从。

不会是哨向结合所带来的生理依赖,魏琛明白那些是什么。

医生说了多遍,他也清楚万分。

抽完那支烟,魏琛便一裹被褥、怀里窝着猫睡着了。

长夜没有梦,一些微不足道的思量也在安寂的黑暗中渐渐散去。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魏琛保持着三点一线的出行规律,往返在家、酒馆和白塔之间。郭明宇也暂时消失,平静生活一成不变,时间一长,反倒焦虑。

他开始梦见过去,他的童年、他的少年乃至浑浑噩噩费尽心机的前几年,饥饿、金钱、死亡还有背叛与被背叛,旧时回忆重复地出现在他梦里。

叶修偶尔会发来视讯或是短消息,魏琛故作镇定,心里却将哨兵的只字片语和一颦一笑当作溺水时的浮木、坠崖时的藤蔓,紧紧攥在手里不敢放开。他努力配合着医生的治疗,奈何这种精神类的创伤后遗症治愈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远远超出想象,有些人离开得很快,也有些人一辈子走不出来。

魏琛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在自作自受,或许是在试图唤起别人对自己的注意力,找寻一点生机。温和的医生轻声细语为他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生活的愿景,想要带他走回过去的阴霾和幽暗,可那里的泥泞始终牵绊着他。

大概是他的身躯、他的精神,都出生和生长于那里。

他一方面想要抛弃那里,一方面却又眷恋起归属。

无所凭依。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修发来的消息越来越短、越来越少,魏琛最后一次在视讯里见到他已经是上个星期的事了。他穿着商人的服饰,貂皮之下是修身的呢子大衣,额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平帽,陷于帽檐阴影中的眼睛疲惫却熠熠发亮。

他的肩上应当是受了伤,尽管他想要掩饰,然而魏琛只消几个细微的动作间便能觉察到了。他嘴上与对方插科打诨放松紧张的情绪,一边又忍不住想着那人的手指是不是擦着细微的血痕,骨节之间是否留有硫磺的味道。

叶修离开了一个多月,但魏琛看不出任何他即将归来的征兆,以他的性情却也问不出“老叶你几时回来”这类的话,也不想叶修因此分心,毕竟是在以命搏命的地方,稍一松神便容易出差错。

魏琛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什么不安正在酝酿,夜里越来越难以入眠,他又开始泡在酒馆里迷恋酒精、服用小剂量的安眠药物,以抵御那些可怖而无法克制恐惧的噩梦侵袭。

可能真是印证了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是会发生。

 

 

 

16.

 

军部的人是在早晨七点敲响他的门。

魏琛夜里很晚才睡着,睡得也不稳,两只眼睛挂着浓重的烟圈不满地开了门,迎面撞见的全是一大团迷彩蓝迷彩绿,有一瞬间还惊喜地以为叶修回来了。

当他定睛一看,几个人的神色凝重,并不像是带来什么好消息的样子。

魏琛沉声道:“给我两分钟。”说完他关上门,靠在门后眨了眨眼睛,深呼吸镇定心神才重新为那些军部的人打开了门。

他完全没有给人倒水的心情,直接开门见山:“叶修出什么事了。”

领头的人是一个已经结合的向导,他在沙发上坐下,摘下军帽放在膝前:“魏先生,很抱歉现在才来找您。”

“叶修已经和军部失去消息三天了,我们怀疑他已经被敌方控制住,但我们没有方向,需要您的帮助。您是他的向导,您可以找到他在哪里。”

魏琛一时未开口,空气中保持着凝滞的沉默,令人发慌。

军部的人也未催促他回应,等待的分秒实在太久,久到连心跳的每一声都数得清楚。

“他……”一张口连魏琛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有些哑,“他被你们当作饵了吗?”

向导一愣,他完全不知道魏琛竟然如此敏锐,什么都还未说就猜到了。但无论如何此刻他都不敢应,这样机密的事情,他还没有权限向别的其他人告知。

魏琛觉得喉间发痒,指根颤颤,是需要一支烟的时候了。

“我知道了……你们等我十分钟,我跟你们走。”

他觉得自己说出这些话简直像个傻逼。

为什么要为那个忽然打乱他生活的神经病哨兵做这一切,拿不到钱也拿不到什么好处的这样垃圾麻烦事,他为什么要答应。

魏琛在卧室里收拾着东西,打开墙壁里的暗柜,他穿上土黄色的作战服,带了一些无论在哪都是硬通货的黄金,缠在臂上的暗带里扣着他曾经惯用的匕首,筒靴边下和袖口别着几枚锋利的陶瓷刀片,衣服的内袋里还别着自己常吃的药物和一针镇静剂,他最后戴上一顶并没有什么意义的帽子盖住他睡得凌乱的头发,打开了卧室门。

“走吧。”

等候的向导并未为他的着装表示讶异,只是礼节性地伸出手:“感谢您的帮助,我叫喻文州,是此次任务的联络官。”

魏琛十分敷衍地握过手,同行之时似乎闻到了一丝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但他仍陷于自己的情绪中未曾细想。

行程紧凑,飞行舰就直接等在小区的大路上,好在冬日天亮得晚,路上车辆和行人还少,并未引起交通问题。魏琛上了舰船,喻文州给他发了一份任务的大致资料。

魏琛刚一打开就被满屏的Judas激得差点起了杀意,他的猫又在精神海里乱吼乱叫,狂躁地龇牙咧嘴,扰得心神不稳。

他竭力克制着自己声音的颤抖:“Judas……核废区的那个吗?”

喻文州闻言心一惊,面上却镇定如常:“是。”

“这才几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死灰复燃,当年有人没死干净吗?”魏琛的声音压抑着激动和愤怒,听来像是困兽,抬起的眼睛十分可怖。

喻文州根本没想到魏琛知道这么多,回答道:“有人笼络了剩余的势力,还找到了原本敛财的库房,重建组织的手腕出众,很快就以Judas这个名字复兴了——甚至更可怕,他们纳入了几个做哨向实验的地下实验室,没有人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些什么可怕的事情。”

魏琛想起了前不久郭明宇雇佣他参与的那项任务,八成就已经有了牵连。郭明宇肯定早就知道军部要做什么,只是碍于保密条例不便明言。

他又想起了叶修离开前说的“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做不想做的事”,哨兵知道了什么所以阻拦了他——魏琛这才想起来登记的哨向是有权限查看对方档案的,所以叶修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不对,魏琛想道,他卧底的那几年涉及保密条款,就算是叶修也没有权限查看。

但叶修那么敏锐,他只要一想便能猜到。

“不要难过。”

那轻之又轻、像是害怕惊飞花上蝴蝶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耳畔响起。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记得如此清晰。

可又有什么可难过的呢?那是生他养他教会他背叛和生存的地方,哪怕是晦暗阴沉一片,他也无法改变已经根植于过去里的一切。

魏琛看完了任务的所有资料,纵然是离开了些许年头,那里长满锈迹的建筑、沁满暗红污垢的街道,那里虚假伪善的人面、金银财宝的光芒,都在午夜梦回的时刻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剩余的航程,魏琛抱臂倚靠在窗沿闭眼小憩,脑中思绪混杂一片,恐惧与期待、愠怒与焦急,数不清的情感缠绕在一起。他的猫又终于在他精神松懈的时刻从跑了出来,但此时已经安定下来,它脚踏蓝焰,碧蓝的猫瞳透澈分明,漆黑如缎的皮毛光滑而美丽,就守候在主人旁边。

它的世界没有那么多复杂情感,但它知道只要哨兵回来,什么都会好起来,不管是生活还是它的主人。

深冬的雪下得愈发的重,天空沉闷,连阳光都冷了几分。魏琛透过舷窗窥见云的边缘染着金光,却依然深重,或许过不了几时,那片云也要化雪。

白日在地面化成水的雪又在夜晚凝结,层层叠叠,新旧交替。叶修眯着眼看向高耸的窗口,狭小的窗沿也似乎结满了冰花,骨头里乱七八糟的药水横冲直撞,结合后接近正常人的感官拯救了他——若是哨兵原本的感知力,他可能都无法保持意识。

孟加拉白虎同样经历着痛苦,精神萎靡地卧在他身后,任他倚靠。是他太过大意,将自己带入这样的境地。

他猜到了军部要将他作饵送入Judas手中,不仅使Judas放松警惕,还能逼迫一个S级向导为他们效命。他盲目自信可以顺利脱逃的,却不想身后的副官拉了他一把,错过了那十秒的时机,他眼睁睁地看着闸门在自己眼前关闭,困住了他的自由。

他没有问副官为什么这么做,毕竟副官是军部一手培养,服从命令的本能根深于骨子里。

但叶修也不打算原谅对方的行为,毕竟说到底,作为副官应当遵从命令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长官。

此外,Judas不可能会放过他,谈判结束后为了避免暴露自己大本营的所在也肯定不打算留住他性命,而军部是否可以保住他的命,难说。

南区这样的行事还真不怕他老爹,叶修能想得到老头子得知消息暴走的样子,他可能确实是他人眼中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甚至比不上一母同胞的叶秋,但在老头子的眼中,自己选择的道路才是最符合他期待的儿子——能打能扛还有心机,作风虽然不太好但根骨绝对正直,将最好的时光献给国家,隐秘的荣誉能挂满书房里的墙。

而大概魏琛会难过吧。

叶修裹紧了身上唯一的貂皮外套,虽然它沾满了斑斑血迹和黑泥污垢,却是他唯一取暖的工具。呼吸之间隐隐作痛,肺部曾中过一枪,子弹虽已取出,外伤只是随便拿布一缠没有任何药物,尽管是自愈力良好的哨兵,身体也很难承受这样的重伤。只能庆幸此时正是严冬,否则夏天非发炎化脓不可。

他被注射过几样药剂,似乎没有起到对方想要的效果,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咣的几声,封闭的厚重囚门打开了一个手掌大的小口,放进来的是质量奇差的哨兵营养剂和半杯水。叶修掀起被血糊着的肿胀眼皮,走去端了起来。

他的胃是真的在想念魏琛。

但凡一念起那个名字,蛰伏在血液里的情感便奔放地、浓烈地沿着柔韧的管道涌向心房。

有一种像是要焚烧掉心脏的错觉。



——To Be Continued.


赶在了零点之前(。

写得乱七八糟我错了——下午睡过了,晚上醒来疯狂码_(´ཀ`」 ∠)

么么哒,看到喻老师就等于要看到黄小天了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评论(31)
热度(170)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